第19章 第19章
严无峥和沈斐站在闻玉所说的那个大坑前，脸上的表情都有些难看。
闻玉口中的大坑距离他们停驻的小路并不远，只有几十步的距离。
严无峥知道沈斐的身体状况不适合走山路，就使轻功带着他往闻玉指的方向去，速度极快。
越是靠近那个方位，不详的恶臭味就越浓重。
是尸体腐烂的味道。
冲天的恶臭腐烂味儿弥漫在整个森林中，巨大的坑底里死掉的动物没有千只也有上百只，有些动物已经化成了森森白骨，有些身上还蠕动着蛆虫。
以现在的天气来说，还带着蛆虫的至少死了好几天，再新鲜的却是没有了。
沈斐只看了一眼脸色就有些发白了，抿着嘴唇不说话，严无峥看到了之后假装查看动物尸体，故意站在了沈斐的前面，有意无意的遮挡住了他的一部分视线。
严无峥感觉到沈斐在他的身后轻轻地舒了一口气，脸上闪过一丝笑意。
原来大名鼎鼎的凤隐山庄庄主也会害怕死尸吗？好像……有点可爱。
收到消息匆匆赶来的暗卫刚好看到了严无峥脸上未散的笑意，身体不由得僵了一下，看看坑里无数的死尸再看看严无峥仿佛含情的脸，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般，下意识的往后面退了半步，站的离他远了一些。
教主看着死尸也能笑成这样，口味好重，好可怕。
沈斐察觉到了暗卫的到来，从严无峥的背后露出一点头，苍白的脸上扯出了一个浅淡的笑。
“闻玉和沐流还好吗？”
暗卫连忙回道：“沈庄主请放心，属下已经把他们送到柳大夫那里了。”
闻玉和沐流是严无峥派暗卫带回去的，本来他想让沈斐也跟着一起回去，但是沈斐说他身为正派的代表理应来看看，说不定此处异常会与江湖上行凶的那个恶人有关系，两人就一同前来了。
严无峥和暗卫在大坑旁检查那些尸体，沈斐也强忍着恶臭凑近，想要看看尸体之中是否含有线索。
那些躺在坑中的尸体果然如闻玉所说的那样，都被挖掉了眼睛。
每只小动物都睁着黑黢黢的两个黑洞，仿佛满含怨恨的看着沈斐，勾起了他记忆中一些不太美妙的记忆，让他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
“沈庄主，不如你先回去。”
严无峥察觉到沈斐无法适应这样的场景，就想让暗卫送他回去，暗卫接收到他的暗号也跟着劝：“是啊沈庄主，我送你去柳大夫那里。”
沈斐从那股恶臭中抽身而出，没有应声，眼中却含了一丝愠怒，答非所问道：“严教主，我在你的眼中是那种柔弱不能自理的人吗？”
沈斐身体虽然弱，人却特别要强，从不愿让别人看轻自己。
自老庄主去世之后的这许多年，山庄内大大小小的事务全靠沈斐一人支撑，有时候累得狠了能在账目桌上直接昏睡过去，也从未说过一声苦，身体就是这么被他熬坏的。
严无峥把他当成个瓷娃娃对待，让他感觉自己受到了轻视，心中的怒气成倍的上涌。
比别人看轻他还要让他生气。
刚才他还觉得严无峥此人是个值得结交的人，现在看也不过如此。
严无峥不知道自己在沈斐心中的评分已经下降了一个等级不止，沈斐不愿意回去休息，他的脸上也很难看。
看不了这种场面还要硬撑，自己的身体不要了吗？难道又要大病一场才行？
两人心里各揣着心思，当下谁也不想理谁，即使目光相交也很快就分开了。
沈斐站的离坑远了一些，严无峥则是直接跳了进去寻找线索，没想到等到他出来的时候，却发现本该站在树旁的沈斐不见了。
“人呢？”
暗卫也是刚从坑里爬出来，身上沾了不少的污秽，手里还抓着一只死兔子。
严无峥突然的询问让他产生了一丝茫然。
“沈庄主刚才还在这里。”
“一个人都看不好，废物！”
严无峥脸色难看的寻了一圈，才在西南的方向找到了一些脚印。
他立马沿着脚印一路向西，不多时就看见了沈斐的背影。
沈斐正背对着严无峥蹲在地上，只着一件单衣，总是披在他身上的那件披风不见了，身形更显单薄。
严无峥见他无事，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
“沈庄主？”
沈斐听见身后的动静，连忙回过头去。
“严教主，快来。”
严无峥看到他的脸上沾染了一些暗红色的痕迹，像是已经干涸的血，可是他明明记得沈斐根本没有靠近那些已经死亡的动物，又何来的血迹。
他的脚步急促了一些，几乎是三步并作两步的跨到了沈斐的跟前。
沈斐不受控制的跪趴在地上，怀中紧紧搂着一个什么东西，被遮掩在披风之下。
严无峥原本以为他抱着的是一只受伤的小动物，直到靠近了才看见，沈斐的怀中躺着一个少年。
少年浑身浴血，脸色青白，已经昏死过去了。
“柳湛，他怎么样？”
柳湛收起药箱，眉头皱的死紧。
“失血过多，差一点就没命了。”
沈斐站在床边，看着床上已经换了干净里衣的少年，眼中带了些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怜惜。
他想起刚才自己沿着森林中的小路看见少年的时候，少年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了，因为失血过多，所以身体不停地抽搐着，手脚上都是被利器划破的伤口，伤口外翻，他却一声痛呼也没有，像是早已习惯了忍受疼痛。
任谁在虐杀小动物的现场不远的地方，看到一个身受重伤的不明人士，都会怀疑他的来历，百分之□□十和现场脱不了干系。
本来沈斐是秉着戒备心理，想要回身去喊严无峥过来的。
可是在沈斐靠近想要查看少年状况的时候，少年像只寻求生机的小动物一般用手指勾住了他的披风，半睁着眼睛紧抓着他的衣角不放，他突然就心软了。
“疼……”
少年紧闭的唇齿间翻来覆去的说着这一个字，青涩的脸上满是忍痛的痛苦表情。
让沈斐一瞬间就想起来了多年前在雪地中求生的自己。
他没有丝毫的迟疑，立马就跪趴在那里，将自己的披风给了少年，并且搂抱着他不断地哄着：“不疼了不疼了，等会就不疼了……”
像是哄着多年前的自己，忍忍就不疼了。
当时沈斐很怕他死掉，毕竟他身上的伤口太过于惨烈，在严无峥带着他去到柳湛的小院途中，他还在不断地流着血，像是要把身上的血都流尽了。
还好在柳湛诊治之后，说这些只是皮外伤，虽然看上去吓人，但实际上并不致命。
少年也只是因为失血过多才会导致昏迷，伤口包扎好了连续换药，按照少年人的恢复能力，几天就能下地了。
柳湛收拾好了药箱放在一旁，又帮少年盖好被子，三人围坐在圆桌旁，柳湛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这人身上的伤口好像已经存在许多天了，并不是新鲜的伤口。你从哪捡来的？”
“后山。”沈斐这才想起来问严无峥“你不认识他吗？”
严无峥手指摩挲了一下茶杯边缘，看了一眼床上沉睡的人，眼中皆是戒备与探究。
“他不是修灵教中之人，我从未见过他。”
“那他是不是和后山的那个大坑有关系？”
“还需等他醒来之后才能确定。”
严无峥说的时候明显顾及到了沈斐的情绪，可是谁都知道，被虐杀的动物基本上和少年脱不了干系。
沈斐心情瞬间有些低落。
他内心中十分不想少年和那些被坑杀的小动物们扯上关系，可是想想一个浑身浴血的陌生人，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了修灵教的后山之中，后山的小动物又刚好遭到虐杀，怎么可能和他没关系。
柳湛在暗卫把闻玉和沐流送回来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大坑的事，听他们两个讨论，他不是很感兴趣，但是那个少年身上却是有些秘密的。
他拿出一块沾了少年血的手帕，翻来覆去的看，想到自己的发现，脸上带了些兴奋。
“对了，还有一件事。他的血液好像有些不一般。”
柳湛把手帕摊开平放在桌面上，暗红色的血液还未干透，散发着淡淡的血腥味儿，看着倒是正常的鲜血模样，并未有什么不同。
沈斐闻了那股甜腥味儿胃部稍稍有些不适，微微侧过脸去问道：“哪里不一般？”
“等着。”
柳湛从窗台上搬了一盆含羞草过来，然后小心翼翼的将手帕上的血蹭在了叶片上。
叶片一开始像是被人触碰那样正常的蜷缩了一下，可是接着那盆含羞草便开始疯狂的收缩，像是瞬间被抽干了水分，在几人的眼皮子底下迅速的枯萎，最后变成了一团黑色的干瘪草皮。
“这是？”沈斐眼看着刚才还生机勃勃的含羞草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丧失了生机，惊讶到说不出话。
柳湛宝贝似的将那条血手帕折叠好，放进怀中。
“他的血液含有剧毒。”
“换句话说，他就是个从小浸百毒的药人。”
“沈斐，你捡到宝了。”
一时之间满室寂静。
直到严无峥一声不响地站起身，到门外唤了暗卫过来，面色凝重的安排了些什么，空气好像才恢复了流通。
沈斐心中有些乱，并未关注他的行为。
如果少年是个药人的话，那么他身上为什么有这么多伤口好像就可以解释了。
有人想要他身上含有剧毒的血液，也许因为那人特别着急取血，所以才会在他身上划了多道伤口，为的就是以最快的速度取到尽量多的血液。
取血之后那些人把他扔在森林中是让他自生自灭。
如果不是沈斐的突然闯入，那么他大概率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而他们现在所看到的就会是个冰冷的尸体。
想到这些，沈斐就浑身发冷。
少年是个弃子。
像十八年前的自己一样，他被抛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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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玉口中的大坑距离他们停驻的小路并不远，只有几十步的距离。
严无峥知道沈斐的身体状况不适合走山路，就使轻功带着他往闻玉指的方向去，速度极快。
越是靠近那个方位，不详的恶臭味就越浓重。
是尸体腐烂的味道。
冲天的恶臭腐烂味儿弥漫在整个森林中，巨大的坑底里死掉的动物没有千只也有上百只，有些动物已经化成了森森白骨，有些身上还蠕动着蛆虫。
以现在的天气来说，还带着蛆虫的至少死了好几天，再新鲜的却是没有了。
沈斐只看了一眼脸色就有些发白了，抿着嘴唇不说话，严无峥看到了之后假装查看动物尸体，故意站在了沈斐的前面，有意无意的遮挡住了他的一部分视线。
严无峥感觉到沈斐在他的身后轻轻地舒了一口气，脸上闪过一丝笑意。
原来大名鼎鼎的凤隐山庄庄主也会害怕死尸吗？好像……有点可爱。
收到消息匆匆赶来的暗卫刚好看到了严无峥脸上未散的笑意，身体不由得僵了一下，看看坑里无数的死尸再看看严无峥仿佛含情的脸，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般，下意识的往后面退了半步，站的离他远了一些。
教主看着死尸也能笑成这样，口味好重，好可怕。
沈斐察觉到了暗卫的到来，从严无峥的背后露出一点头，苍白的脸上扯出了一个浅淡的笑。
“闻玉和沐流还好吗？”
暗卫连忙回道：“沈庄主请放心，属下已经把他们送到柳大夫那里了。”
闻玉和沐流是严无峥派暗卫带回去的，本来他想让沈斐也跟着一起回去，但是沈斐说他身为正派的代表理应来看看，说不定此处异常会与江湖上行凶的那个恶人有关系，两人就一同前来了。
严无峥和暗卫在大坑旁检查那些尸体，沈斐也强忍着恶臭凑近，想要看看尸体之中是否含有线索。
那些躺在坑中的尸体果然如闻玉所说的那样，都被挖掉了眼睛。
每只小动物都睁着黑黢黢的两个黑洞，仿佛满含怨恨的看着沈斐，勾起了他记忆中一些不太美妙的记忆，让他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
“沈庄主，不如你先回去。”
严无峥察觉到沈斐无法适应这样的场景，就想让暗卫送他回去，暗卫接收到他的暗号也跟着劝：“是啊沈庄主，我送你去柳大夫那里。”
沈斐从那股恶臭中抽身而出，没有应声，眼中却含了一丝愠怒，答非所问道：“严教主，我在你的眼中是那种柔弱不能自理的人吗？”
沈斐身体虽然弱，人却特别要强，从不愿让别人看轻自己。
自老庄主去世之后的这许多年，山庄内大大小小的事务全靠沈斐一人支撑，有时候累得狠了能在账目桌上直接昏睡过去，也从未说过一声苦，身体就是这么被他熬坏的。
严无峥把他当成个瓷娃娃对待，让他感觉自己受到了轻视，心中的怒气成倍的上涌。
比别人看轻他还要让他生气。
刚才他还觉得严无峥此人是个值得结交的人，现在看也不过如此。
严无峥不知道自己在沈斐心中的评分已经下降了一个等级不止，沈斐不愿意回去休息，他的脸上也很难看。
看不了这种场面还要硬撑，自己的身体不要了吗？难道又要大病一场才行？
两人心里各揣着心思，当下谁也不想理谁，即使目光相交也很快就分开了。
沈斐站的离坑远了一些，严无峥则是直接跳了进去寻找线索，没想到等到他出来的时候，却发现本该站在树旁的沈斐不见了。
“人呢？”
暗卫也是刚从坑里爬出来，身上沾了不少的污秽，手里还抓着一只死兔子。
严无峥突然的询问让他产生了一丝茫然。
“沈庄主刚才还在这里。”
“一个人都看不好，废物！”
严无峥脸色难看的寻了一圈，才在西南的方向找到了一些脚印。
他立马沿着脚印一路向西，不多时就看见了沈斐的背影。
沈斐正背对着严无峥蹲在地上，只着一件单衣，总是披在他身上的那件披风不见了，身形更显单薄。
严无峥见他无事，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
“沈庄主？”
沈斐听见身后的动静，连忙回过头去。
“严教主，快来。”
严无峥看到他的脸上沾染了一些暗红色的痕迹，像是已经干涸的血，可是他明明记得沈斐根本没有靠近那些已经死亡的动物，又何来的血迹。
他的脚步急促了一些，几乎是三步并作两步的跨到了沈斐的跟前。
沈斐不受控制的跪趴在地上，怀中紧紧搂着一个什么东西，被遮掩在披风之下。
严无峥原本以为他抱着的是一只受伤的小动物，直到靠近了才看见，沈斐的怀中躺着一个少年。
少年浑身浴血，脸色青白，已经昏死过去了。
“柳湛，他怎么样？”
柳湛收起药箱，眉头皱的死紧。
“失血过多，差一点就没命了。”
沈斐站在床边，看着床上已经换了干净里衣的少年，眼中带了些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怜惜。
他想起刚才自己沿着森林中的小路看见少年的时候，少年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了，因为失血过多，所以身体不停地抽搐着，手脚上都是被利器划破的伤口，伤口外翻，他却一声痛呼也没有，像是早已习惯了忍受疼痛。
任谁在虐杀小动物的现场不远的地方，看到一个身受重伤的不明人士，都会怀疑他的来历，百分之□□十和现场脱不了干系。
本来沈斐是秉着戒备心理，想要回身去喊严无峥过来的。
可是在沈斐靠近想要查看少年状况的时候，少年像只寻求生机的小动物一般用手指勾住了他的披风，半睁着眼睛紧抓着他的衣角不放，他突然就心软了。
“疼……”
少年紧闭的唇齿间翻来覆去的说着这一个字，青涩的脸上满是忍痛的痛苦表情。
让沈斐一瞬间就想起来了多年前在雪地中求生的自己。
他没有丝毫的迟疑，立马就跪趴在那里，将自己的披风给了少年，并且搂抱着他不断地哄着：“不疼了不疼了，等会就不疼了……”
像是哄着多年前的自己，忍忍就不疼了。
当时沈斐很怕他死掉，毕竟他身上的伤口太过于惨烈，在严无峥带着他去到柳湛的小院途中，他还在不断地流着血，像是要把身上的血都流尽了。
还好在柳湛诊治之后，说这些只是皮外伤，虽然看上去吓人，但实际上并不致命。
少年也只是因为失血过多才会导致昏迷，伤口包扎好了连续换药，按照少年人的恢复能力，几天就能下地了。
柳湛收拾好了药箱放在一旁，又帮少年盖好被子，三人围坐在圆桌旁，柳湛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这人身上的伤口好像已经存在许多天了，并不是新鲜的伤口。你从哪捡来的？”
“后山。”沈斐这才想起来问严无峥“你不认识他吗？”
严无峥手指摩挲了一下茶杯边缘，看了一眼床上沉睡的人，眼中皆是戒备与探究。
“他不是修灵教中之人，我从未见过他。”
“那他是不是和后山的那个大坑有关系？”
“还需等他醒来之后才能确定。”
严无峥说的时候明显顾及到了沈斐的情绪，可是谁都知道，被虐杀的动物基本上和少年脱不了干系。
沈斐心情瞬间有些低落。
他内心中十分不想少年和那些被坑杀的小动物们扯上关系，可是想想一个浑身浴血的陌生人，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了修灵教的后山之中，后山的小动物又刚好遭到虐杀，怎么可能和他没关系。
柳湛在暗卫把闻玉和沐流送回来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大坑的事，听他们两个讨论，他不是很感兴趣，但是那个少年身上却是有些秘密的。
他拿出一块沾了少年血的手帕，翻来覆去的看，想到自己的发现，脸上带了些兴奋。
“对了，还有一件事。他的血液好像有些不一般。”
柳湛把手帕摊开平放在桌面上，暗红色的血液还未干透，散发着淡淡的血腥味儿，看着倒是正常的鲜血模样，并未有什么不同。
沈斐闻了那股甜腥味儿胃部稍稍有些不适，微微侧过脸去问道：“哪里不一般？”
“等着。”
柳湛从窗台上搬了一盆含羞草过来，然后小心翼翼的将手帕上的血蹭在了叶片上。
叶片一开始像是被人触碰那样正常的蜷缩了一下，可是接着那盆含羞草便开始疯狂的收缩，像是瞬间被抽干了水分，在几人的眼皮子底下迅速的枯萎，最后变成了一团黑色的干瘪草皮。
“这是？”沈斐眼看着刚才还生机勃勃的含羞草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丧失了生机，惊讶到说不出话。
柳湛宝贝似的将那条血手帕折叠好，放进怀中。
“他的血液含有剧毒。”
“换句话说，他就是个从小浸百毒的药人。”
“沈斐，你捡到宝了。”
一时之间满室寂静。
直到严无峥一声不响地站起身，到门外唤了暗卫过来，面色凝重的安排了些什么，空气好像才恢复了流通。
沈斐心中有些乱，并未关注他的行为。
如果少年是个药人的话，那么他身上为什么有这么多伤口好像就可以解释了。
有人想要他身上含有剧毒的血液，也许因为那人特别着急取血，所以才会在他身上划了多道伤口，为的就是以最快的速度取到尽量多的血液。
取血之后那些人把他扔在森林中是让他自生自灭。
如果不是沈斐的突然闯入，那么他大概率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而他们现在所看到的就会是个冰冷的尸体。
想到这些，沈斐就浑身发冷。
少年是个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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