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这意味着,他也要从关盛集……_皎洁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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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这意味着,他也要从关盛集……

  杜成斌出了一趟国,直到七月中旬才回国,但他没想到,来迎接他的不是家人,而是警察的严阵以待,一下飞机,警方将他团团围住,扣上手铐,直接带走。

  会市公安局。

  杜成斌坐在审讯室的位置后,面对警方的盘问,他一律回复一句话:“在我的律师没有赶来之前,我不会说一句话。”

  警察笑了:“你是不是港片看多了?配合警方调查是每位公民的义务,杜成斌先生,请你如实陈述你所知道的一切,如果故意捏造或者隐瞒信息,将承担法律责任。”

  杜成斌和警方对峙着,在警方的逼视下,他松了松领带,不耐烦地说:“你们问吧,想从我这知道什么?”

  他又补充道:“我是关盛集团副总裁,我的工作很忙,开会回来我还要回去做报告,你们可以快点问完吗?”

  面对他这样的态度,警方也更强势起来。

  “六月二十八日,你在哪?”

  “白天在公司,晚上在家,噢,对了,那天晚上有个饭局,在云德饭庄,这个你们去查监控或者问老板也都查得出,我没有说谎的必要。”杜成斌道。

  “好,那杜先生,请问你和成烽事务所,是什么关系?”

  “我和他们事务所合作过,有一些律师算是我的朋友,仅此而已。”

  “杜先生,那你认识陶志凡吗?”

  “陶志凡?从没听说过。”

  他的嘴咬得很死,警方却也不着急,打开文件夹,从里翻出了一张之前的转账单,问杜成斌,“那你认识陶寅吗?”

  “陶寅?”杜成斌的表情有了一瞬的微动,似乎不太敢相信警方居然查到了这件事情上,但很快,他的表情又重新变得镇定起来。

  “我不认识什么陶寅,是我公司的员工吗?即便是,公司那么多人,我也不是各个都认识的。”杜成斌说。

  警方目光逼视着杜成斌,“那章热呢?”

  “章热?”杜成斌有些诧异道,“这个人我……”

  “你也要说不认识吗?”

  “不,我当然认识。”杜成斌道,“他是我妻子的弟弟,也就是我的小舅子,之前在我公司的法务部工作,怎么了?”

  “2016年,章热的海外账户向一个叫陶寅的账户打款了7万欧元,而就在这笔打款的前几天,从你的账户上支出了两笔钱打给了章热,不多不少,正是50万元,杜成斌先生,我想问问你,你对这件事是完全不知情吗?”

  警方的问话逐渐犀利了起来,咄咄逼人。

  杜成斌万万没想到他们会查到这件事情上,他一瞬提紧起来,两只手不停握紧又松开,但他的神情又还强撑着镇定,他道:“你们说的太远了,我不太记得什么时候打钱给过他了。”

  警方继续道:“杜成斌先生,那我们继续帮你回忆,2016年8月12日,您从中国银行打了一笔款给章热的账户,而在2016年8月14日,章热又将这笔款转向了他的海外账户,不久后,这笔钱便打到了陶寅的海外账户上,你还要对此事表示不知情吗?”

  “我想起来了,我打这笔钱给章热是因为他那段时间替我完成了一个案子,我犒劳犒劳他,毕竟我和他是亲戚,这应该算不上是贿赂吧?”杜成斌一字一句,说得很慢。

  他的头脑在飞速转动,在想着自己这些天做的事到底有没有什么缺漏,可事实是,他想不到,或者说他的思绪很乱,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一环出了错……

  不对,成烽事务所!

  他骤然抬头,看向警察,“是成烽事务所的人想故意栽赃我,对不对?”

  “栽赃?杜先生,你这个词用的很有意思,我们想问问你,你觉得成烽事务所栽赃你什么了?”

  杜成斌手攥成了拳头,很快,他又松开了,他看着警察道:“你们这是诱供,我要求见我的律师!”

  警察还要继续问,但审讯室的门被敲了一下,门外张霆道:“先暂停审讯,你们出来一下。”

  他的话让审讯室安静了下,两个警察各自走出了审讯室。

  杜成斌低着头,不停地回想着。

  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难道是那件事,不对,那件事我根本没有参与,他们凭什么怀疑到我的身上。

  所以如果不是那件事,那就是警察刻意想要我咬出什么。

  不,我不能说了,在律师来之前,我一句话也不能说了。

  徐周衍收到了张霆发来的消息,他说:[杜成斌快守不住了

  徐周衍回复他:[杜成斌只是他们的生意之一,从六年前的事情做突破口,这件事杜成斌撇不开

  审讯室的门又一次打开,这一次,警方拿到了另一个资料袋。

  一个警察戴上手套,将资料袋里的照片拿出来,血淋淋的车祸现场就这样直白的展现在杜成斌眼前。

  “杜先生,这个人,不陌生吧?”

  “这是谁?”这一次杜成斌的疑惑并不作假。

  “这是曾经在你手下做事的包工头,2016年5月,你们工地一个叫赵强的工人在工地出事,下半身瘫痪,终身不能再务工,这个包工头向你索要了赔偿五十万元,而你拒绝了,之后不久,你们闹上了法庭,再开庭之前,这位包工头却惨死在路口,当然这件事结果是不了了之了,杜先生,现在想起来了吧。”

  杜成斌手心一紧,压低了声音,激动起来,“他的死和我没有关系,是司机撞的他,你们找我干什么?”

  “这个司机叫陶志凡,而他儿子就叫做陶寅。”

  警察收回照片,放回证物袋里,他脱下手套道:“杜先生,事情我们已经很了解了,现在是重证据轻口供的时代,你即便咬死了这件事和你无关,这些证据也足以将你送上法庭了。”

  “当然,如果你如实陈述,我们也是会为你争取宽大处理的。”

  杜成斌额头青筋绷起,他死死的盯着这两个警察,而警察的神情却并不急迫,在他们眼里,他已经是垂死挣扎了。

  终于,杜成斌松垮了肩膀,他道:“这一切,都是成烽事务所唆使的。”

  成烽事务所。

  审讯室外的监控室房间里,有人对视了一眼,眉头松开了。

  “2016年,我和包工头的确有过纠纷,这件事如果上了法庭,那我必定败诉,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一旦发生这件事,那它必然成为我人生里的污点,我的妻子会和我离婚,而在公司我也待不下去了,可是我的人生不能就这样结束!”

  “成烽事务所,他们所很少有败诉的案件,我以为将这个案子给他们,我就能高枕无忧了,他们也的确是这样告诉我的,可很快,他们给了我另一个主意,他们说既然案子必败无疑,那唯一能一劳永逸的,就是解决掉包工头,但他们没说是要杀了他,他们说只是撞伤他一条腿,让包工头无暇他顾,这样就不会再找我的麻烦了,可他们把那个人撞死了!这件事和我没有关系,不是我要杀他的,对!杀了他的是陶志凡,你们应该去找陶志凡!”

  他扑了起来,面目狰狞地趴在审讯室的椅子和栏杆上,警察面色沉沉地在电脑上敲下一行行的字。

  这份笔录,足以让成烽事务所,这样一个在会市横行独大的事务所走下神坛了。

  成烽事务所的负责人,他坐在警方的拘留室里,他在这儿已经过了两天了,警方传唤时间不可以超过24小时,而他已经在这待了整整20个小时了。

  他同样想不明白,自己哪里出了差错,让警方怀疑到了他们身上。

  可从警方传唤杜成斌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完了,那个孙子,那个胆小的孙子,一定会把一切都交代出来。

  事实也如此,很快,警方到了他的房间,他们拿着一份笔录,告诉他:“我们已有足够证据证明成烽事务所涉嫌违法经营和唆使犯罪,警方将对成烽事务所展开彻底的调查,作为成烽事务所的负责人,你也将承担相应法律责任。”

  第二天,成烽事务所的大门上就贴上了封条。

  在会市独大了那么久的大事务所,顷刻轰然倒塌。

  徐周衍收到了检察院传来的消息,通知他,“六二”行动已经结束,他可以回归了。

  那一刻,他独坐在病房里,透过病房的窗看向窗外的天空。

  飞机从天上飞过去,拉出了一条长长的白痕。

  两年六个月。

  “六二”行动正式结束。

  他还记得三年前的那个冬天,那一年会市的雪下得格外的大,他来到检察院,一如往常地上班,党组书记通知他,让他去办公室里商议一件事。

  这件事就是“六二”行动,不过那时候,“六二”行动还不叫“六二”行动,而是卧底行动。

  作为会市最大的事务所,许多案子里都有成烽事务所的身影。

  有天,有人实名向检察院投递举报信,举报成烽事务所涉及勾结黑势力,在会市有保护伞,一方独大。

  针对这封举报信,检察院、公安、法院,三方共同组织了这次行动。

  行动第一步是要派人打进成烽事务所内部。

  成烽事务所作为行业里的红圈所,对律师背景和能力要求很严格,上面认为从检察院派出这个人是最好的。

  这个人需要是一个新人,因为检察院的熟手或多或少都和成烽事务所打过交道;成烽事务所涉黑势力,这次的任务必然危险,所以这个人的身体素质不能差,最好是有一定的格斗基础;这个人还必须信仰坚定,对党忠诚;最后一条,他们院里,很多人都是上有老下有小,无论谁去参加这个任务,都会有顾虑,但徐周衍不一样,他是烈士之后,又是孤儿,并且未婚,他没有家人的顾虑,他可以大展拳脚。

  接到这个任务,徐周衍没有犹豫太久,就给出了明确的答复:“感谢组织对我的信任,我一定努力完成任务。”

  上司的一次敬礼,送别了他。

  他的信息档案在检察院里封存,履历上已经结束了检察院的工作,而现在,他又一次收到了检察院发来的消息,他的上司告诉他,他的任务已经圆满完成,他可以回到队伍里了。

  徐周衍静静地坐在那,心里忽然生出了一种迷茫。

  两年的卧底生涯,他做过律师,做过法务,每一天,他的头上都紧绷着一根弦,他时刻记得自己的任务,时刻不敢忘记自己的身份。

  可现在,任务就这样完成了。

  他再也不用担心第二天醒来,要谋划着下一步要做什么了。

  信息的最后一句话,上司希望他能回到检察院进行述职工作。

  这意味着,他也要从关盛集团退出了。

  关先生于他有恩,他却怀着不纯粹的目的加入关盛集团,从理想上而言,他不愧于心,但从行为上,他有愧于董事长。

  他也有愧于素舒。

  他从未向她透露过自己的身份,他不知道知晓真相后,她能不能接受一个可能全然陌生的他。

  一个能九百多个日夜把自己的想法和心思隐藏,日夜带着面具在夜里独行的人,在她眼里,又是不是可怖的。

  她那样简单、纯粹,心思从来直白简单地写在脸上,就像她的喜欢,那样热烈,毫不隐藏。

  他是一只墙角的壁虎,月光透过弦窗落在了他身上。

  可他想和她有一个家。

  他怕她的光,在看清他的模样后,再落在别人身上。

  他会发狂。

  那是他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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